常见的货舱问题以及如何规避

我们就常见问题做了些探讨，希望能籍此协助我们的会员规避风险、处理争议。

要事第一：货物和目的地

我们在开始评估货舱实际状况和适配性之前，应考虑以下几点：

• 这是什么货物？
• 货物的预期用途是什么？
• 货物的来源地和目的地？
• 货舱清洁度的要求是什么？
• 之前在货舱中装运的货物是什么
• 您是否被告知装/卸货港的任何特定要求？

货舱条件所要求的标准可能因港口而异。明智的做法是不仅要考虑特定港口对清洁度的要求是否比其他港口更严格，还要考虑不同类型货物之间所需的清洁度不同是否会导致货物残留物和/或洗涤水的处理问题，或者可能限制某种清洁材料的使用。

货舱清洁度标准

清洁度尽管在不同管辖权之下没有一个统一的标准，但其分类大致如下：

租约项下的考量

一个常见的问题是“谁来负责确保货舱处于适合装载下一批货物的状态？”

答案取决于租约条款。

首先，除非另有约定，否则船东负有货舱清洁和维护的责任。在未经修改的标准格式租约下，船东大多在(i)保养条款下，(ii)有义务确保其船舶适合出租，以及(iii)尽速遣航。

然而，签订租约时通常会对条款作出修改，以下是一些常见的情形：

• 条款规定船东只在第一个装货港有责任确保货舱状况满足装载第一批货物的条件。如果货舱没做好接收货物的准备，可能导致的结果是租家可以选择(a)停租（或按不满足条件的货舱数量比例停租）直至船舶通过检验；以及/或者(b)如果船舶在销约期之前船舶状况仍未达到要求，有权取消租约。
• 船东仍要负责船舶的维护保养。然而，租约里通常有一项专门的条款规定租家在租期内有义务保持货舱清洁以便装运后续货物。
• 有一个条款会列明还船时货舱应满足的条件。各方可以选择让租家支付一笔费用以替代其货舱清洁的义务（通常称之为“一次性扫舱费用”或者ILOHC条款）

常见争议

下面我们举两个例子：(1)对于不符合要求的货舱，我们在明确责任时如何区分“货舱清洁”与“货舱维护”； (2)还船时，遗留舱内的货物是否属于碎屑和残渣，或者残留物的量是否适用ILOHC条款。

(1) 货舱清洁 vs 维护保养

除非另有商定，货舱的维修保养通常由船东承担。然而，很多租约都会包含附加条款，明示租家有责任确保货舱装载不同货物之间做好清舱扫舱。

因此，我们遇到的争议通常发生在导致货舱缺陷的原因到底与“清洁“有关还是”维护“有关。如果是因为维护保养不到位，那我们可以认为是船东的责任。如果有明确的关于货舱清洁的条款，则租家有责任清舱。

令人惊讶的是，关于上述两者的区分很少有权威的解释。但可以参考由Bela Krajina于1975撰写的1 Lloyd’s Rep 139的以下观点：

• 每个案件应根据其实际情况考虑

• 指引里涵括了：货舱清洁包括在可及之处清除大片锈块，但不包括削掉铁锈。常规协助不包括需要精密工具如气动锤、高压水喉冲洗或喷砂设备的清垢作业。

• 船员能否在没有协助的情况下达到要求的清洁水平？比如，那些松软的非附着绣是否能清除掉（尽管有一定难度）？如果船员没办法做到，那意味着这超出货舱清洁的范畴。

另外一个考量是货舱清洁的工作量是否由租家选择装运的货物所致？当由于货物原因需要对货舱进行特别清洗，那么额外的费用可根据默示索赔权向租家追偿。

租约里的条款会对船舶还船时的预期状况作出规定。如果租家违约，他们可能要向船东赔偿损失（通常是修正货舱缺陷产生的合理费用和时间成本）。

作为替代方案，ILOHC 项下租家可以在还船时支付一笔包干费用替代货舱清洁。某些ILOHC 条款会明确提及垫料和允许的货物残留量。

最常见的争议之一是，留在货舱中的货物到底属于“货物残留”（即在ILOHC商定的范围内），还是“多余货物”（即ILOHC范围之外，租家除了支付一次性替代费用还应该对造成的其他损失负责）。

如前所述，判定的依据还是建立在具体案件具体分析的基础上，同时参照特定的合同条款。但是，以下角度仍可供参考。

• 条款是否表明可接受的残留量是多少？
• 与装载的货物相较，残留在船上的货物占比是多少？
• 是否有短量索赔
• 残留在船上的货量是如何测量的？测量的精确度如何？
• 清除这些残留物耗时多久？
• 有否保存货舱和/或残留物的照片？

尤其对于水泥之类的货物，由于舱底的货物需要人工铲出，因此很难清除所有残留物。

在一开始，各方最好对清洁货舱有可能花费的时间和成本以及工作量做个现实评估，这样在约定ILOHC条款时，可以反映在一次性支付的费用里面。

检验师收集的证据

在实践中，我们能看到争议主要集中在货舱生锈的程度、剥落的程度以及船员如何解决/纠正缺陷。在这方面，现场检验师的证据对于立案至关重要。

租约里通常会列明合格的检验师应具备什么条件。要求指派“独立检验师”并不常见。从广义上讲，通常会由双方共同委托检验师 (The Protank Orinoco [1997] 2 Lloyd’s Rep 42)。

我们建议货舱检验报告涵盖以下方面：

• 货舱应处于何种状态。
• 若货舱不能达到要求，原因是什么。简要的说明，附上货舱或相关图片，会非常有帮助。
• 需要采取哪些措施才能改善货舱状况使其达到要求。
• 在检验师的观点里，这些措施属于货舱清洁还是维修保养。尽管未必能准确界定，但至少是个有用的参照指标。

货物残留和多余货物的处理

任何多余的货物、货物残留、洗舱水和清洁产品都必须依照 MARPOL公约 和当地法规进行处置。虽然技术层面的考虑不在本文探讨范围内，但仍有以下因素需要考量：

• 租约里是否有关于货物残留物的条款？
• 谁来负责进行处置？
• 货物申报单上是否注明有害物质？
• 使用的货舱清洁剂是否有害？
• 港口是否对货物残留物的处置有作出限制（如船舶是否位于MARPOL公约规定的特殊区域内）？
• 洗舱水是否需要排放到合适的接收设施？
• 是否要求船舶具备垃圾/货物残留管理计划？

关于规避纠纷的重要提示

我们在上文中对可能引发争议的关键因素做了“警示”，那么如何规避纠纷呢？

预见每一种最终发生的结果几无可能，但在租期开始之时我们可以考虑以下方面：

• 船舶是否适合装运该货物（此前有无运载过类似货物，或是否需要着重清洁）
• 如果货舱需要清洁，那租约里是否明确责任方？
• 各方是否明确货舱的预期标准并在往来信函和/或租约里列明？
• 是否规定了怎样的检验师被视为合适的检验师？
• 租约里是否列明了货舱缺陷导致的后果（如：停租）？
• 若货舱有清洁的需要，那么船舶是否配备了相关工具和清洁设施？由哪方提供这些设备以及承担相关费用？

通过提前明晰以上要点，在货舱未通过检验的情况下，当事方能有一个清晰的框架来厘清责任，同时尽快解决问题，以免耽误船期。

当纠纷发生时……

即使做好万全的准备，有些争议也是难以避免的。如果发生争议了，或者有可能发生，当下的证据极为关键，这包括了：

• 当地通代/检验师的介入以及他们拍摄的图片和撰写的报告
• 租约签订前、签订时和签订后各方的沟通过程
• 电话记录或其他往来通讯的记录
• 租约条款
• 给船员和/或其他承包商的任何指示
• 发出的通知或声明
• 洗舱日志或洗舱记录
• 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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